ποιηση

波罗的海菠萝种植基地

【温芭】九万里风

*神明×信徒

*ooc致歉


  芭芭拉总是所有神职人员中最虔诚的那一个。

  晨祷在日与月还模糊不清界限不明的时候便开始了,这个时候,星子都还缀在天幕之上,未彻底落下的月与将升未升的日将天幕染成一片暧昧不明的温吞吞的亮色,瞧着便让人困顿不已。

  在蒙德这个过分自由的国度中,很多神职人员并不会日日出席早课,唯有芭芭拉,只有她才会每日都准时出现在教堂。祈礼牧师永远都以昂扬的精神饱满的热情出现在早课之上,这是罗莎莉亚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的事。看起来那么娇小的一具身体,怎么会蕴含着那样似乎永无止尽的——信仰之力?

  但今天的牧师小姐却同往日有着太大的不同。小姑娘整个人看上去都蔫蔫的,甚至于她的双马尾,都耷拉了下去。

  做完例常的早课之后,芭芭拉抱着经书慢慢悠悠地走出了教堂,这时候太阳终于挂在了天幕之上,初晨的日光乘着风落在了她的身上,这让芭芭拉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似的。

  “这不是骑士团的牧师小姐吗?”少年人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她有些迟钝地寻声看过去,绿色的人影出现在她身旁,但她觉得自己眼前出现了短暂的模糊。

  “牧师小姐,你看上去有些糟糕。”

  好像……还有点不太明白对方在说些什么。

  “温迪先生……”但她还是认出了对方,最近才出现在蒙德城的,但颇受欢迎的那位吟游诗人。她曾与温迪合作过,对方弹奏出来的音阶古朴典雅,哼唱声婉转悦耳。她也曾私下偷偷学过温迪所唱的歌谣,但终究因其旋律过于复杂,往往无法学得透彻。

  真是奇怪,芭芭拉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想着,温迪先生明明经常出没于“天使的馈赠”,但为什么,她并没有从对方身上闻到其他常饮酒的人身上那种,会熏得人反胃的酒臭。对方身上的苹果酒味总是浅淡到若有似无的,还带着一股流风和塞西莉亚花的气息。芭芭拉费力摇了摇自己的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温迪先生,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助您的吗?”

  但她觉得双脚好像也已经开始发软了,似乎随时都可以离开脚下这块坚实的土地。

  “牧师小姐,”吟游诗人的语气很是无奈,他伸手扶住了她,“身为医师,对自己的身体状况这么不关心么?”

  “我的身体状况?”她只觉得自己的脑子越发迟滞了,还昏昏沉沉的,还带着股似乎被狠狠压迫着神经的疼痛,“我没事的。”芭芭拉努力地保持着清醒,“我还要去巴巴托斯大人的神像前进行祷告……”

  “你都这样了,就别惦记你那巴巴托斯了。”温迪打断了她的话,“他不会因为你少了一两次祷告就如何的。”

  “不……”但倔强的信徒没能把拒绝的话说出口,她晕倒在了吟游诗人的怀中。温迪伸手,触碰到了对方滚烫的额头,默默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这位虔诚至极的小信徒怎么会把自己给弄成这般模样。


  芭芭拉在里拉琴的琴声中醒来时,吟游诗人正坐在树枝上拨弄着琴弦。里拉琴下流出的乐声和着流转的清风,如涓涓细流,源源不断地流入了她的耳中。她就在这样的乐声中,平静的、安和的睡了很久很久。

  乐声戛然而止。

  温迪从树枝上跃下,乘着风一般,轻轻地落在了她的身边。

  “芭芭拉小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很好,”她下意识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我之前怎么了?”

  “……”温迪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你晕过去了。”

  于是他便看到他的小信徒惊讶地瞪大了眼。

  “非常感谢您,温迪先生。”芭芭拉起身,理了理自己那头柔软的浅金色卷发和如花朵般盛开的裙摆,单手放在胸前,向他行礼。

  温迪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表示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只是风之国度的神明对于他的信徒一些随手的庇佑。

  但对方显然并不这么觉得,牧师小姐紧接着问道:“作为感谢,请允许我为您做些什么。”

  温迪看向她,小姑娘的眼神坚定又明亮,于是他突兀地笑了。

  “那就留下来听听我的演奏吧。”

  “诶?”芭芭拉的眼神出现了片刻的迷茫。

  “你现在,适合好好休息休息。”温迪再次拨响了琴弦,“蒙德城的偶像芭芭拉小姐,您愿意给一个四处漂泊的吟游诗人一点点关于演奏与吟唱方面的建议吗?”

  在芭芭拉面红耳赤地表示自己的水平并不足以为温迪先生提供什么有效建议,她才应该好好向温迪先生学习学习听取一下他的建议之类的,语无伦次与慌慌张张的摇头摆手中,里拉琴的琴声响起,压下了她所有的声音。

  芭芭拉安静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乐声入耳,她的灵魂似乎也在这样的乐声中陷入了彻头彻尾的安和宁静。

  当年巴巴托斯大人拨响天空之琴,她突兀地冒出了这个念头,也应当是这样的琴声吧。


  糟糕,她好像又睡过去了。

  这也太失礼了。

  芭芭拉在看到眼前这一片被薄暮染成的烈焰般的绯色时,后知后觉到她似乎进入了某种清醒梦之中。

  她当然是在做梦,虽然这个梦境无比真实,真实到她甚至能闻到暮色中的流风卷来的苹果的味道。

  但是眼前的这一切对她来说,都太熟悉了。她甚至能准确无误地知道遗迹守卫发射出来的激光炮弹会于何时从哪个方向落下。

  芭芭拉时常会回忆起或者说梦到那个下午。于是,与之相关的一切都在从那之后到她现在这十数年的时间之中,历久弥新。留存于大脑之中的印记在这一日复一日的印刻中也愈发清晰深刻,深刻到似乎足以刻入她的灵魂,伴随她从那之后的整段生命。

  风神永远在默默地守护着这片土地,守护着祂的子民。

  芭芭拉从来都无比笃信这一点。

  那场熟悉的狂风再次在她的梦境之中生出,以足以撕裂一切的力度猛烈地朝那方遗迹守卫席卷而去。但另一缕风温柔地将她包裹住了,轻轻将她托住,把她送到了足够安全的地方——它甚至卷起了一朵开得正盛的塞西莉亚花送到她的怀中。

  拥抱着她的这缕温柔到极致的风在抚慰着幼时的她的恐惧与不安。而另一方凛冽的烈风正在不远处,毫不留情地撕开了遗迹守卫的躯体。

  “是巴巴托斯大人吗?”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留住那缕风。但千风自她指尖而过,除了那点微末的触感,她什么也没能留下。

  然而她毫无缘由地那般笃定着,是自千风中诞生的神明救下了她。

  这场梦境中的芭芭拉同以往的许多次梦境一样,向轻柔地吹拂过自己的流风伸出了手。

  但这一次,她触碰到了。

  指尖传来的温热的触感让芭芭拉愣神了片刻,她抬首,手持里拉琴的青发少年轻轻握了握她的手,而后,朝她露出了一个轻快、明亮,又温柔的笑。

  “温……迪……?”


  曲终收弦,然,余韵犹未绝。

  芭芭拉猛然睁开了眼,深吸了一口气。

  她怎么就睡过去了!而且,她竟然还梦到了……这真是,太太太失礼了!

  “牧师小姐这是梦到我了吗?”与她梦中人一模一样的少年朝她露出了一个相当疑惑的表情,“我听到你在叫我名字。”

  芭芭拉的脸轰地一下涨得通红,她捂住了自己烫得过分的脸,不知该如何解释。

  “抱、抱歉。”最终,她只有如此干巴巴道,“你的琴声,很好听。”

  “但牧师小姐却睡着了,我很伤心呢。”吟游诗人露出了颇为受伤的神情,“我以为是我弹得太难听了。”

  “怎么会!”芭芭拉不允许任何人诋毁这样美妙的声音,包括弹奏出它的这个人,“这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乐声!”

  “真的吗?”吟游诗人笑看着紧攥着双拳,以非常认真严肃的态度说着那种话的少女,“那你喜欢它吗?”

  “真的!”芭芭拉用力地点点头,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出几分她对于这首曲子的喜爱之情,“我非常喜欢它!”

  “那牧师小姐觉得它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吗?”

  “没有!它是完美的!”

  “诶——对它的评价这么高么?”

  “因为真的很好听!而且,听了之后,我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平静了下来!”芭芭拉说到这里时,有些迟疑道,“我想,如果我能学会它的话,应该可以用它安抚很多受伤的病人吧……”

  “这样啊——”温迪拖长了语调,慢悠悠道,“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你梦到了什么。那么,作为交换,我就把它教给你。”

  “诶诶诶?!!!”牧师小姐一着不慎,被吟游诗人抓住了机会。

  “不愿意么?”吟游诗人依旧笑意盈盈。

  “!!!”牧师小姐深吸了一口气,“老师!我想学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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